作者:李小 一直覺得自己還很年輕,覺得自己還處于什么事都可以依賴父母的時期。可是,當靜下心來回望自己的處境時,過分的天真讓我自己都覺得好笑。 很少刻意的去想自己的種種,以前覺得是沒有必要去想,因為總是抱著愛我所做,做我所愛的態度去活。根本不會想約束自己。現在,經歷了生活的種種磨練,失去了了太多,也學會不少。逐漸的成熟起來,整個人的思想也多了,也就懶得去想了。 穿過時光的倒影,望見漸漸遠去的青春,它像一個可愛的小天使一樣向我朝手告別,我伸手努力的想要抓住,可它瞬間沒了蹤影,一去不復返。過去的美好已成為回憶,如今殘酷的現實讓人發指,我時常會覺的自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,寧愿躲在一個角落里埋頭哭泣,也不敢抬頭看一眼。不敢面對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。怕再次出錯,怕在受傷害。所以寧愿一個人過著,也不愿把心交給別人。 了解我的好友都說我這兩年變的那么傷感,說我在逐漸的脫離他們,脫離那個好友圈。可能是吧,說不清原因,不知道什么時候起,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。想起以前可以在朋友面前肆無忌憚的罵對方的不是,可以和他們在一起瘋了一樣的打打鬧鬧。沒事的時候就會拿起電話煲電話粥。可是現在很少主動找過她們,聊天也是小心謹慎,感覺自己好假,好虛偽。 也許有些朋友會怪我會恨我,幾年來的友誼就這樣被我無情的舍棄了,因為這些年的生活讓無奈,不知所措,它無情的帶走了我最寶貴的也無法在擁有的一個女人的資本。那些殘碎不堪的回憶足可以讓我頹廢,讓我陷入痛苦的深淵無法自拔。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記得那句話:生活永遠是不盡人意的,永遠泥沙俱下。你討厭、失意,又不得不身在其中。 +10我喜歡
劊 子 手 劉慧約 王大麻子使勁啐了口涎水唾到左手掌心上,緊著又啐了口涎水唾到右手掌心上。雙手搓熱乎了,王大麻子就去解倚在墻上的那把鬼頭刀。 那刀柄上尺長的紅纓已褪得沒了原先的顏色,灰暗而顯得臟兮兮的。那刀口卻雪亮雪亮的,透著一股騰騰的兇煞之光。 王大麻以二指在那光上來回蕩了一遭,很夸張地比劃一番取人首級時那個快如閃電的動作,斂氣收住。舉刀過頭頂,從后背斜插進腰帶上,自言自語說,去割個人頭回來喝酒兒。 要想回來有酒兒喝就必須先找到伍四三。王大麻子已有三日沒見到過伍四三了。王大麻子總覺得這三天比三年還要漫長難熬。這種長時間被動等待只會使人產生焦慮感,心悸心慌。 王大麻子決定要去找到伍四三。伍四三是保衛局先遣團的,他有代表權力的印章。有了印章就有了審訊權和執刑權。認定要殺誰誰立馬可以出佈告,大印小印往上一戳,名正言順,不遺任何疑慮。 平日,只要有任務下來,伍四三就會主動上門來找王大麻子。伍四三有一個密密麻麻記著人名的小本本。那些人是從哪里來的,具體是干什么的,王大麻子很少問,也不便問,更不敢問。偶爾有認識的,王大麻子就說認識。不認識的就說不認識。遇到有同名同姓的就要問清楚具體是哪莊的。是一個莊的還要分清楚是大的還是小的,亦或是矮子還是長子,胖子還是瘦子。這紅筆一勾就都是人命。伍四三不敢馬虎,王大麻子更不敢馬虎。 伍四三的那個小本本上密密麻麻的只有人名。有的人名之后,會添加一個括弧,或是給一個簡明的地址。或標注大小長矮胖瘦之類的甄別。大凡那些紅筆勾過的人多半已經消失了,或正行進在消失的路途中。這個本本上的人大多不是老街這一塊的人。王大麻子總覺得伍四三遠不止有一個這樣的本本,而是有很多甚至無數個這樣的本本。 老街鎮公所那里每日都在往外貼大佈告。有些日子,三張五張連張貼出來,呼啦一大片,怪嚇唬人的。凡看的人沒有誰不心驚肉跳的。那些本本上面被紅筆勾畫過的人名,再次被用毛筆字書寫了一遍,又用紅筆勾畫了一回。這個人也就算是徹底交代清楚了。 伍四三有三日沒來找王大麻子了。在這種非常時期,這是很危險的,也是極不正常的。這種突然的疏遠,對于王大麻子來說,只有兩種可能。一種可能是伍四三的名字上了別人的小本子,被別人拋棄了。另一種可能是王大麻子也上伍四三的小本子,被伍四三拋棄了。 王大麻子決定主動出擊去找伍四三。既便這是違反組織紀律的,但他還是要這樣去做。王大麻子已別無選擇。 只要是伍四三可能落腳的地方,王大麻子都去找過了,都沒有找到。但他始終相信伍四三一定還在老街。伍四三曾親口對王大麻子說過,他會在老街呆很長一段時間的。 要是再找不到人,他甚至要上東棧西棧去找。東棧西棧在老街西北邊上,離老街只二三里地。東棧西棧也就兩座山頭。那里曾經是個出了名的土匪窩。相傳那里的土匪,個個都身懷絕技,功夫了得。但這支神話一樣的土匪隊伍最終還是因為紅白通吃,誰的帳都不買,而最終被紅白兩邊拉鋸似的反復清剿給剿滅了。棧子荒出來,經常會有人上山來尋寶,也有人為了避禍躲事會暫時落腳在上面。 山門還在。垮塌的瞭望塔騎在山門的石頭墻,軟塌塌的象一條死去的巨蛇。這里雖然雜草叢生,但路影子還在。王大麻子憑直覺判斷,這上面肯定住了人。 果不其然,從聚義廳里有一線光亮照出來,昏昏暗暗的。王大麻子壯了膽子進了大廳,立見兩人。一人單腿背靠在石柱上立在那里,手里用一把小刀在削一截木頭。另一人似躺非躺,似坐非坐斜在逍遙椅上。王大麻子不認識他們。他們應該不是附近十里八鄉的人。他們也都好象完全沒看見王大麻子一樣,根本就沒拿眼來望他。 王大麻子還要往里走。兩人中的一人就咳了一聲。聲音很小卻中氣十足,一聽就知道是個練家子。 王大麻子止了腳步,問,你們是哪部分的?么會在這里? 自己先把刀下了,再來跟我說話。逍遙椅上的人動都沒動,聲音很小,卻透著力道。 柱子后邊那人則要緊不慢的繞到王大麻子身后,把大門關上了。大門是木頭做的,很重。關大門的聲音也很重。 屋內雖點了油燈,依舊陰沉沉昏湯湯的。那人又說,到這種地方來,一點江湖規矩都不講,說不過去吧。 王大麻子趕忙把大刀取下來扔到跟前的地上,撒謊說,我是來尋寶的,大水沖了龍王廟,請二位爺高抬貴手。 這時候從里屋又走出來一人,那人甚是高大魁武。那高個子走到逍遙椅邊上,躬下身子來,附在那人耳朵根上說了些什么,而后就筆直忤在那里一動不動了。 我們好象在哪見過?你可能不認識我,但我好象認識你。那人拿出一小本本翻看起來,說,沒猜錯的話,你是來找人的吧? 王大麻子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小本本,說,這個小本子么會在你手里? 你認識這個小本子?那人一臉好奇怪的表情,說,你不但認識這小本子,你還認識這個本子的主人吧? 假如我沒猜錯,那上面只寫了些人名。王大麻子說,密密麻麻的,紅筆勾走了不少人。 還真是的。那人說,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,你要找的人,現在已經升職上調了,這一片現在是我在負責。你的具體工作不變,以后就聽我們的,有任務了我們會上門來找你的。 找到組織了就好。王大麻子抱拳拱手說,我絕對服從組織調遣。 除了殺人那點事,你還會不會別的? 不會別的,王大麻子如實說,我以前是個殺豬賣肉的。 你個狗日的殺人都殺上癮了!那人罵了句,笑說,今日先不給你下派任務了,今日你想殺誰就殺誰去。佈告我們出,章印我們蓋,閻王老子也管不了你。 你們差我殺誰我才能殺誰。王大麻子堅持說,不能我想殺誰就殺誰。 有冤雪冤,有仇報仇!那人說,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,你跟誰有冤有仇你就可以殺誰。 我跟誰都沒冤沒仇。 那誰跟你有冤有仇你就殺誰吧。 誰跟我有冤有仇呢?王大麻子說,我還真不知道誰跟我有冤有仇。 你這人有點一根筋,蠻擰的。 我只是個劊子手。 好你個劊子手!那人說,今日我倒是要見識一下你這個劊子手的手段。指派你去殺個人,敢不敢接? 只要你們敢判他罪大惡極,我就敢殺!王大麻子說,都罪大惡極,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了,就該死! 那好吧!把人帶到操練場上執刑吧。那人說話的聲音還是那么小,卻透著一股殺氣。把門打開!把人押到操練場上來! 門被打開的聲音依舊悶悶的很重。那人站起來,腰兩邊各別有一把盒子炮。那人把地上的鬼頭刀拾起,放手上掂了掂,說,果然是把好刀! 那就用它行刑吧!那人以雙手將刀捧在王大麻子面前,說,到時候不會手軟吧! 王大麻子在前,那三個人只跟出來兩個人,徑來到空蕩蕩的操練場上。 只待一會兒,那大個子就押了個五花大綁的人跟了過來,邊走邊說,老子恨不得剝了你的皮,抽了你的筋,一刀子結果了你委實便宜你了! 人押到王大麻子跟前,把王大麻也著實嚇了一跳。這人不是別人,卻正是自己此前要找又沒能找到的伍四三。 伍四三同樣也吃驚不小。罵王大麻子說,原來是被你小子出賣了!好你個王大麻子,原來你跟他們是一伙的吧? 沒想到吧。那人說,你殺了那么多好同志和革命群眾,可知罪否? 我從沒殺過人!我一個人都沒殺過!伍四三狡辯說,那些人都是他王大麻子殺的。 這個我知道,你也是他殺的。那人說,你死到臨頭你還把責任往別人頭上推!你哪還有一點人味兒!說你罪大惡極,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一點不冤枉你! 你殺不了我的。伍四三說,你沒有章印就出不了佈告!出不了佈告就不合法!就是濫殺無辜! 呵呸!我現在就宣讀佈告,豎起你的狗耳朵聽好了。那人從后腰里扯出一疊白紙展開來念起。佈告。殺人犯伍四三,男,現年三十六歲……該犯罪大惡極,不殺不足以平民憤,判斬立決。現驗明正身,押赴刑場立即執刑。時民國二十一年十二月二十日。 那人問,還有什么要說的嗎? 沒有了。 那人又問,服不? 廢話少說,伍四三說,腦殼掉下來碗口大個疤!王大麻子,跟老子來痛快點!行刑吧。 嗯。王大麻子應說,那我就給你來痛快點。 王大麻子手起刀落,一道白光一閃,一顆人頭就滾落下來。 果然好身手!那人說,趁著天還沒黑清,下山去吧,回去再不要給人當劊子手了,安安份份殺你的豬賣你的肉。 記住了。王大麻子忙說,再也不敢了。 王大麻子趕緊連滾帶爬的就往山下跑。那大個子拿出盒子炮瞄準了王大麻子的后腦勺正要開打,手腕被那人頂了一下。 槍響了。 那人說,也就是個劊子手,放他去吧。 +10我喜歡